名字(王澎诗歌)
有些名字,只不过是些水
她从一枚胎盘着床或者一种习惯性动作的完成
就开始产生
追随一个躯体
流入坟墓 深入泥土
有些名字,火炉里煅烧
灶台上锤打
出炉就已成器
直到老死 化为锈灰
而“淬火”的工艺,并不是每块铁器
都能享受的礼遇
他们缘于某种需要、某种追求、某种更为特殊的使命
坚硬而时时绽露锋芒
还有其它的一些名字
他们本身 只是一种农具、一个圈桩
刚刚烧红
却有意无意地跌入“淬液”中
意外,成就了他是无比锋利的斧子、剑戟或蛇矛
名字,有时只是一次宿命
宿命的本身只是一种愿望和意识
就像一些简单的程序
最可怕的宿命
就是让它成为一种习惯性的规律
成了天理
那未曾出鞘、不曾使用
就已残废的境遇
都会让每个人
失望、伤心以至万念俱灰
有些名字
青铜般辉煌
生铁样沉重
钢刃般锋利的呼唤事实
一次次叩开心灵、撞击神经
那些清晰的锦帛与斑驳的铭文
为何只有他们——甚至一些婴儿以及智障者
却不是你我,
响铮铮、震耳发愦
名字,只不过是些水
他流过村镇,淌过高原
归向大海
他们都期望笔直的走完一生
历史,只是一条
写满了名字的河
2008-11-20归入《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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