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一些,我的灵魂是一株水草(王澎作品)
——诗人尘轩诗集《左手村庄右手爱人》寄评
人生,你到过哪里,又为什么老去?是时光的崔促,是我们自然的衰去,还是那原本高傲心志的逐日丧失?
也许我们曾经遨游大海,早已感知到了博大与苍茫;也许我们早已曾经飞翔,体味尽了高空的空旷和孤独;也许我们也曾穿越那沙漠,读透了一枚沙粒的寂寞与沉着;也许在我们永远远眺的目光之中,我们永远不屑于那世事的琐碎和压抑,总是伴着一声又一声长吁……那我们就去读诗吧!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身心轻盈,彳亍在这些诗歌语言的中,我们将触摸到弥足珍贵的心灵诉语并探到一种与我们永恒同在的灵魂!可是,我们还是老了,究竟是什么让我们对这不敢产生任何的倦怠生命产生了倦怠?
这是因为,在我们的身后有那一茬茬充满生机的后生,只有他们才会让我们感到“老去”是一个多么被动的词汇,让我们无比小心地把笔触伸向这灵魂!
那么,就轻一些,我的灵魂是一株水草,只是一只水草……
读着青年诗人尘轩的集子《左手村庄右手爱人》,每一首诗,对于心灵都是一次清晰的触动。
“如果村庄从秦王的国度起来/我该拣珍爱的字句/用琥珀略带柠檬色的油灯/照着 给街上路过的/李白或是某个更为浪漫的诗人/用抚摸村庄诗意的典故/弹一曲 梦回唐朝…………我的母亲该是德貌兼备的女子/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摇动纺车/摇动悠悠岁月……(《如果村庄从唐朝起来》)
虽然诗歌的写作形式非常自由,但对于每一位诗作者来说,首要的问题就是怎样把自己眼中的事物娴熟的汇同自己内心的意志用诗语展示出来。何谓诗语,与主题风格相称的诗歌化表达方式,它必须具备精练、准确、生动的基本特性。诗人尘轩能有效的捕捉到要表达事物的基准面,并以经过反复锤打、恰当巧妙扩充,展现出清新耐品的诗性。
诗人的世界是一个感性的世界,人类历史是从黑暗开始的,不论“故乡”在那里、起源于何时何地,但那些对于今天的人来说,都是一种梦寐,她是朦胧的,在流变的光阴里,我们宁愿她是从我们的任意的一支想象开始、并能够在想象中得以永恒延续和传承我们的这些或被动或主动的意志。“油灯”是实在的一种器物,但它早已成为我们“主动意志”中的幻境!“琥珀”与“柠檬”的色泽是基于原始的光芒与想象力的无限相似与接近,同样的油灯、同样的光芒,不同的却是时间和主人,在我们所敬仰的伟大那里,我们宁愿自己只是“一个打灯的书童”,甚至只是一盏固态的“油灯”,永恒地照亮黑色的前方和未来。是那样一个村庄,一个生命渊源的村庄、一个诗意居住的村庄、一个在现实中只能呈现出卑微、平淡、孤独的村庄,在一首首诗歌中,浪漫而灵动的走了出来、站了起来——诗人,轻盈的笔尖下,必定打动所有读者的心灵!
尘轩曾在自己的诗中说:“我喜欢怪里怪气的文字,喜欢由外向内的灵感”。这其实就是唯美。在他的诗中,习惯那种“象征”的写作手法,在此本诗集的编辑语中就有人说尘轩的诗是属于“象征主义”,但不尽然!
语言美,能打动部分读者,内在的、可揣摩到的实质美,可以引起共鸣。
波德莱尔,要让诗歌走向神秘——“宇宙是一座象征的森林”,魏尔仑把诗歌看作个人奥秘的感情和细微的感官的直接表现;韩波认为诗歌是对不可知世界的一种神奇的认识手段;马拉美说诗歌是为了揭示隐藏在一切事物背后的理想世界;等到印象主义(象征主义的一个分支)诞生后,李林克隆倡导:“凭自己的主观认识观察世界,在创作中力图表达瞬息间获得的印象和偶然产生的感觉。”以直到二十世纪的“新浪漫主义”时,诗人们逃避到了自认为“美”的世界里,使生活神秘化!随着象征主义的发展,支生出许多流派与分支,在某一时期或因某种需要,也曾产生了诸多被称之为“糟粕”的东西!就当前的时代而言,主张“唯美、和谐”的象征主义绝对是主流!
神秘不可取,但美是共通的,也是共同的。歌颂现实和美与内心世界对美的呼唤一定也是当代诗歌的主旨,如果没有对于美的呼唤、挖掘和赞叹,那这个世界还会有什么值得人留恋的呢?
在更多优秀的诗人那里,我们能找到“象征主义”的痕迹,在青年诗人尘轩身上也可以,因为,我们每一个诗人都会在诗歌中为我们自己找一个“替身”,为我们自己的思想找到一个切实存在的寄托,并非只有象征主义者才会使用“象征”手法,象征同引喻一样,是诗歌抒情的一种必要!我更想重复的是,当代凡是优秀的诗人,都是唯美的象征主义者!
尘轩的诗歌《乌鸦》是这样开始的:……一只叼紧黑夜的乌鸦/躲闪 冰冷夜幕中狡猾的狐狸/天穹下孤独的人比狐狸还要狡猾/盯紧了乌鸦/想骗取/一盏似乎更为金灿的月亮……在岁月的封砖上/我知道你的眼睛湿了/乌鸦/鸟类的一个符号/今夜你先别走/这儿没你 我写不出终结的字句
尘轩直取美意、侧表孤独、追求和谐、渴望激情,这应该就是他诗歌的主旋律!虽然他现在还达不到力透纸背、炉火纯青的艺术功力与造诣,但他足以引发我们内心的想象与幻觉,也许用不了多久,许多人将都会读到他在唯美的领域里锐意进取的更为厚重更为细腻的诗篇!
再一次让我们走进尘轩的诗,但愿我们在他那清新、间约的文字中,又一次感触一种与诗同步深化的唯美追求:
《二月不远》……二月不远/沉睡的不叫沉睡/苏醒的不叫苏醒/随意敞开或保留一段故事/好久不提开门/好久不提关门
我的诗歌/在二月 是一条静默如蛇的绳子/拴在已经流动的每一条/美丽的河湾/左边挂着太阳/右边挂着月亮
正因为这样,我还是想对所有人以诗人尘轩的诗语说:请轻一些、再轻一些,我的灵魂是一株水草,诗人的灵魂是一株水草、只是一株水草……
王澎于2009-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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