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寄村庄(王澎诗歌)
一、思念
拥抱父亲
握紧
与你交谈的声音,玉米
忘年的朋友,
这留在田间
不止一季的思念
藏匿、饱满
在腰间
恰巧中年
二、指望
呓呓呀呀的母语
从方言的右指间
火柴一样划亮炉堂
那口老锅,煮着的炊饭
是全家人和两头廋猪
以及五六只小鸡的盛宴
饿了谁,母亲
都老觉亏欠
母语在灶台边
变得熟练
母亲剥蒜——“娃呀
我有了指望……”
三、结果
不要让理想,企图高过麦浪
其实,吐穗那天
夏天的铁锤落下
低头、枯萎、完成夙愿
所有生长中的倾情
都只剩下一粒籽
藏在了谷仓中
四、秋天
一些过冬
一些做种子
五、黄土
这些厚重而年迈的纸张
浸满了砖茶泡出的苦水
死而复生,身怀绝技的烧陶人
一把温火
大片大片的油菜花
在我的遗言中
爱恨交织
碎成沙粒
六、隆冬
天下最纯洁的光芒
是你那婚纱
那时,你已扔掉了灵魂
肉体,挂在屋檐下
躲在热炕上
或者,深入农田
那最悠长的一声呻吟
是爱
悠然落地
2009-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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